江副生日快乐！

江波涛在一次醉酒后，梦见他被亲了，第二天江波涛在他朋友周泽楷的家中醒来，发现周泽楷的嘴角破了。

“你说周泽楷？”

吕泊远诧异地扬了扬眉：“自打大学毕业后我们都很少见面了，上一次见面貌似是方老大的婚礼吧？都不怎么联系，以前读书时他就不太爱跟人说话，也就你俩走得近些，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江波涛解释道：“我们楼下那家银行前几天不是来了个帅哥程序员吗？名声都传遍整栋大楼了，结果昨天下班我打了个照面，才知道是周泽楷。”

“嗨，这也不奇怪，读书的时候他的外号不就叫‘帅哥’嘛，那时班级打篮球，隔壁艺术学校的女生来给他加油的，那都是组团一群群的，这小子还一个劲装逼，都不怎么搭理那帮女的，把我们班男生羡慕得恨不得直接冲上去跟他干架。”

“你们在说周泽楷？”杜明端着杯奶茶路过，闻言感兴趣地凑过来，“我倒是记得有个真的直接跟他约架操场小树林的——体育学院的田森记得不？就是他，听说他跟女朋友分手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女朋友老是在他面前说周泽楷的好话，田森气不过下战书给周泽楷，那天晚上去围观的人特别多，结果你猜怎么着？周泽楷没去——听说他跟女朋友约会去了，根本没搭理这茬哈哈哈！”

“不对吧，我怎么不记得他大学四年有女朋友的？”吕泊远疑惑道。

“没有吗？不可能吧，他那么招蜂引蝶的人，怎么可能没女朋友？怕是他女朋友换太快你没察觉吧！”

“我就跟他一个宿舍的，别的系的女生都跑来跟我打听周泽楷的消息，他有没有女朋友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吕泊远冷笑道，“我跟你讲这人TM的简直是圣人！管理学院的院花约他看电影他说没空，艺术学院的美女跟我们班联谊他不去，计算机协会的社团活动倒是参加的挺勤快的，教新来的美女学妹修电脑，学妹说太难了一遍看不懂，能不能另外找个时间私下指导，他倒是没有拒绝——他直接把人拉黑了。”

“那时我们都在琢磨着，这人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身体有问题。后来拍毕业照那晚宿舍的一起喝酒，他倒是透了点口风，其实也是有喜欢的人——喝一半醉醺醺地说要鼓起勇气去表白，就跑不见踪影了。”

“那后来呢？表白成功了吗？”杜明屏住呼吸问道。

“谁知道啊，”吕泊远耸了耸肩，“上次方老大婚礼，他不是一个人去参加了吗？许是没成，我们都没敢问他，想也是，人毕业都忙着分手，他却想着表白，能成吗？”

几个人回忆起大学时光，不免唏嘘了一番，江波涛心定了些，倒是觉得自己今早的联想委实太过可笑。大概是单身太久、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江波涛想着，起了另一个话头：“人事部的楚师姐说要给公司新人们搞场聚会，因为这次招的小姑娘比较多，叫我找几个男的过去平衡一下······”

周泽楷走进包厢时，江波涛正被一帮女生起哄灌酒，看到他像看到救星般忙不迭蹿过来拉住他，笑着回头朝带头的楚云秀喊道：“喏，看在我把名震全楼的帅哥程序员请过来的份上，这罚酒还是免了吧？”

楚云秀见他真的把周泽楷叫了过来也是吃了一惊，又看到周围刚刚还在笑闹的一群女生都瞬间变得矜持淑女起来，只得悻悻然作罢，招呼着给周泽楷腾位置。

“谢谢小周你过来帮我解围啦。”江波涛边领着周泽楷过去坐边道谢道，“这么晚不会打扰到你吧？”

周泽楷摸了摸被夜风吹得半干的发梢，小声道：“我刚好有空。”

“没有就好，我们公司的小姑娘对你可是仰慕了许久，一听说我认识你都眼巴巴地拜托我邀请你过来，她们都跟我抱怨说你太难邀了，什么活动聚会都不参加，平时连个人影都找不到，”江波涛笑道，“看来我运气算好的，还能把你约出来，要我说小周你连聚会联谊都不参加，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高的颜值了。”

“不参加。”周泽楷道，“除非你约。”

江波涛顿了顿，狐疑地抬头看他，KTV的光线有些昏暗，衬得周泽楷的眼睛格外明亮，像两颗亮晶晶的星星。

有人坐角落唱歌要挤出去的，撞了江波涛一下。周泽楷看到就伸手把江波涛往他那边挪了挪，给人让路，“酒要洒了。”看到江波涛手里的酒罐倾斜，又凑过来帮他扶正。

他的手掌无意蹭过江波涛的拿着酒罐的手背，比正常人高的温度。

江波涛像是被烫到，忽地一个激灵。

他突然又有些不确定了。

江波涛挂在周泽楷身上，像是醉得不省人事。

他实际并没有喝很多酒，装睡却是存了试探的心思。

周泽楷扶着他回了自己的住所，将他放在床上。

先是帮他除了鞋子、袜子，然后抬着他的左手脱了外套袖子，然后是右手，托着他的背动作轻柔地抽走外套，然后一双手往下移，解起他裤子上的皮带。

卧槽！卧槽！卧槽！

江波涛惊得差点没跳起来，那双手却很快抽走了皮带离开，脚步声往浴室走去，窸窸窣窣的脱衣声，然后是浴室的灯光投到他脸上，微弱的水声，江波涛睁开眼，看到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上倒映出个朦胧的身影。

······他又闭上了眼睛。

水声很快停下来，浴室的门开了，一个身影裹着水蒸气和沐浴露的香味走过来，拿了张热腾腾的毛巾替他擦了擦脸，顺手解了领口两颗扣子，抹了抹脖子，然后是手掌，手心，细致得简直让江波涛毛骨悚然起来。

平心而论周泽楷的动作没什么不妥，顶多是对于他竟然能如此无微不至地地照顾喝醉的人的诧异和迷幻感——但其实周泽楷对朋友的纵容和迁就他再清楚不过。

毕竟他们以前是公认的好朋友。

他和周泽楷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起初是因为羡慕。

做一个合格的人类真不容易，小时候要听话，要好好读书，长大了要出人头地，忍受着社会的不公，学会察言观色，说一些漂亮冠冕堂皇的话，收敛脾气，与不喜欢的人打交道，永远温和有礼，连拒绝也要委婉着来，仿佛不变成一个圆滑的人就该理所当然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指责，做不到随波逐流，就是别人眼中的异类。

江波涛羡慕这样的异类，因为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格外羡慕周泽楷。

不知不觉就想向他靠近。

打着交朋友的名义找周泽楷做事的人很多，打着找他做事的名义来交朋友的就一个，江波涛对他没有任何企图，所以格外坦荡，时间久了，周泽楷也默认了这个朋友，有时候江波涛随口问他什么活动参不参加，周泽楷竟然也跟着他一起去了。

后来渐渐地有人曲线救国，求到江波涛身上。

“小江啊，我们过两天那个展会突然缺个男模，能不能拜托你请周泽楷来救救场？价格他随意开！”

江波涛看着眼前一脸讨好的负责人，为难道：“老师你也知道小周他最不喜欢这类活动，多少钱都没用······”

“这不是有你嘛，上次学生会搞那什么游园活动，听说也是你出面，才让周泽楷参加的，你俩关系好，你帮我说道说道，他兴许就肯了呢，十万火急啊，你得帮帮我······”

“······我帮你问一下吧，他不同意也没办法。”江波涛勉强道。

“好好好，有你帮忙这事多半就成了！”负责人一脸如释重负，“这周泽楷可真是难邀，之前不是没有人请他去参加活动，甭管条件再好嘴巴说干了也没用，也就你能请得动他这尊大佛！”

江波涛怔了怔，突然有些接不下话。

他竟然成了周泽楷的软肋，江波涛想。

江波涛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拐过拐角是学校食堂，他看到食堂门口一排长凳，周泽楷就坐那里，伸着长腿玩手机，玩着手机也像幅画一样，有女生三三两两去小卖部，忍不住在零食架后拿手机偷拍他，还有人窃窃私语。

“他在等人吗？”

“等女朋友？”

“不会吧······”

周泽楷抬头看到江波涛，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些，他收起手机朝江波涛走过来，问道：“回宿舍吗？”

“还没吃晚饭呢，你要不先回去？”

周泽楷想了想：“一起吃吧。”

两个人上了食堂二楼吃面条。周泽楷点了份小的，只吃了几口，江波涛是心里有事，吃得有些心不在焉，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周泽楷停了筷子在看他。

“你不吃了？”

周泽楷“恩”了一声：“刚吃过了。”

“那你还点面条？”

“陪你。”

江波涛一愣，没有说话。

他安静地吃完面条，跟着周泽楷在楼梯口分开，走回自己的宿舍。

宿舍里有些吵闹，杜明正缠着隔壁床的吴启：“吴大大你再不帮我一下我真的会死的啊啊啊啊！”吴启一巴掌把他的脸呼远些，十分嫌弃道：“滚远点。”

“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兄弟？兄弟有事你······”

“嗯，绝交吧。”

“······”

江波涛长叹一口气。

他想起一开始遇见的周泽楷，对所有人不假辞色，对不感兴趣的事不屑一顾，活得随心所欲，这样的人竟也会为了朋友委曲求全，做一些于他而言毫无意义的事。

江波涛是随波逐流的，读着不喜欢却热门好找工作的专业，进人脉最广的学生会，小心维系着有用的老师和同学的关系，做每件事都要权衡利弊得失，往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走，唯独和周泽楷交朋友这件事是例外。

他希望这段友谊能永远纯洁，不沾染任何利益。

周泽楷收拾好浴室，关了灯，轻手轻脚地走回床铺，上了床，将江波涛搂在怀里。

去TM纯洁的友谊。

周泽楷的手臂揽着他的肩，像一座围墙。

江波涛的头靠着他的胸膛，额头贴着单薄的布料，随着周泽楷急促的心跳声起起伏伏。

这样熟悉的温度和心跳声，不由地让江波涛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也是这样一个喝醉酒的夜晚，有人将他从狂欢的人群中拉走，他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看到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抓着他的手臂，凑近了努力想辨认出那张脸。

江波涛终于认出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小周啊。”

周泽楷扶着他，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在说什么，江波涛晃了晃头，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他们靠得很近——他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地看到周泽楷了。

他们并没有决裂，只是很长时间没怎么联系，其实应该说是他躲着周泽楷。

像防贼一样，他想。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一开始求人办什么事，他对你一无所知，兴许随便就肯了，一旦他知道你有什么附加价值，立刻态度也抖擞起来，不榨干你的附加价值是决计不肯松口。

凭什么，他愤愤不平地想着，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统共才攒了这么一点真心，是底线，是退路，是最后的喘息之地，他已经够随波逐流了，为什么还要逼他把唯一在岸上的人拖下水。

那些利益往来的邀约，江波涛无力拒绝，好在解决办法总是有的。

“小周你知道吗？我原本想和你做一辈子好朋友的。”他嘟囔道。

“我知道了。”周泽楷回答道。

他的表情比江波涛以为的还要动摇。

不过是失去一个比较合得来的朋友罢了，他为什么那么难过？

在周泽楷的眼中，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周泽楷几乎是在刚入学就轰动全校，有人在学校贴吧传了张周泽楷军训的照片，明显是遮着袖子偷拍的画面，密集的人群中，周泽楷只露了半边脸，表情平淡，仍是挡不住的好看。

后来有人专门建了个叫“S大校草”的图集，时不时会有人上传照片，大都是一些面容模糊的偷拍照，拍得清楚些的，大部分情况下照片上的周泽楷也是面无表情，实在是很难想象顶着学霸校草这些光环下的是一个如此沉闷寡言、低调无趣的人。

再后来照片却又多了点变化，不知不觉照片上周泽楷的表情也渐渐生动起来，头上贴了“我最帅”的纸条看着旁人哈哈大笑一脸困惑的表情，举着巨型猫耳广告牌头顶着一闪一闪的猫耳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被揽着肩咬耳朵说悄悄话时怔忪的表情，篮球场上进球了和队友撞肩时飞扬的眉毛，提着个榴莲披萨拉耸的眼睛，掐着一脸歉意的同伴脸颊的手指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和人凑首看手机视频时悬空的手臂和僵硬的身影，坐在食堂门口看到来人瞬间发亮的眼睛和不自觉迈出的脚步。

忽然啊，挂在墙上精美的壁画猛地活了过来，贴着恶作剧的小纸条，披着讨人嫌的榴莲味，变成身边尘事纷扰的鲜活人类。

最出名的一组偷拍照却没有出现在图集里，成为一部分女生私下口耳相传、心照不宣的秘密。

照片上周泽楷侧着身子，举着手机，凑近了拍下隔壁座半边脸压在车窗上的男生的熟睡面容，然后缩回座位，心虚地把手机装进口袋，又往里塞了塞。

隔一会，又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名男生的头挪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

他摸了摸男生脸颊上被压红的痕迹，嘴角露出一点笑。

他一定是在想一件很开心的事，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挨着那名男生，也闭上了眼。

画面很安静。

江波涛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半天，终于成功抓住一大早噪音的来源，映入眼帘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闭眼睡觉的他的图片，吓得江波涛蒙蒙的睡意都飞没了。

突然，横在他胸前的一条手臂动了起来，抓着他的手按掉铃声。

“闹钟。”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近得像贴着他耳朵说话。

江波涛从床上摔了下去。

床上，撑起身子看他的周泽楷表情比他还惊讶：“没事吧？”

“有点睡迷糊了，还以为在自己家里。”江波涛揉着被撞疼的后脑勺，苦哈哈道。

周泽楷笑了下，伸出手想拉他起来，江波涛一僵，很快若无其事地抓着周泽楷的手臂起身，苦恼道：“又麻烦小周你照顾我了，昨天不应该喝那么多酒的，今天还要去公司呢，现在几点——我手机放哪了？”江波涛想起那张手机照片，身形又是一僵，忙不迭地走一边翻外套找起自己的手机。

“八点零五，你加班？”周泽楷也下了床，跟在他身后。

“嗯，公司有点事要解决。”江波涛含糊道，终于翻出了手机，“惨了，都这么晚了，得快点过去公司才行。”

江波涛飞快地穿上外套，正整理衣领，周泽楷突然靠近了两步，捞住他衣摆的一角：“脏了。”

江波涛下意识身体往后一缩，低头一看，衬衫前边晕开一小片酒渍，不太明显，忙道：“没关系——”

“你这样去公司不好吧？”周泽楷有些探究地看着他的眼，“很赶？”

江波涛一下子哑了，周泽楷倒没有追问下去，松开手转身开了一边的衣柜：“你先穿我的。”

周泽楷拿了件崭新的白衬衫给江波涛，又去外间找洗漱用品。

周泽楷一走，江波涛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他烦躁地脱下外套，解起衬衫扣子。

如果之前觉得周泽楷对他有意思只是个可笑的想法，现在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只是江波涛不明白周泽楷是什么时候对他抱有这样的情感，明明听吕泊远的意思他读大学时有很喜欢的人还去表白了。

虽然他俩还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时没见过周泽楷对哪个女生（或男生？）有什么特别的态度，但毕竟大学最后一年多他有意地跟周泽楷疏远了不少，说不定是那时候才认识的人······

说得好像是他阻隔了周泽楷谈恋爱似的，江波涛心里不是滋味地想着，明明细究起来还是周泽楷打击了他谈恋爱的积极性。

那时候读大二时有社团的学妹向他表白，江波涛原本想随波逐流，像其他人一样大学谈个恋爱什么的，周泽楷听了，却一脸严肃地问他：“你喜欢她？”

“都不怎么熟，哪里说得上喜欢不喜欢。”江波涛摆了摆手，感慨道，“只是看宿舍里的都谈恋爱了，整天腻一起还挺羡人的，哪像我们两个单身狗只能抱团取暖的，就寻思着我是不是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不喜欢的人，就不要去招惹。”周泽楷抓着他的手臂，面无表情道，“不喜欢的人，就不要给她任何可能性。”

江波涛噤声，周泽楷的气场太过冷肃，当时江波涛还想着他是不是遇到过什么前车之鉴，顿时熄了那颗躁动的心。

其实他那时是有些开心的，大概是一个随波逐流惯了的人，突然有天有个人告诉他不必事事照着做，心下虽然有些不安，但心里更多的是逆反的快感。

他会不会一直在等这样一个人出现？以至于一遇到周泽楷，便迫不及待地缠上去？

江波涛愣在房间中央。房间的窗开了条缝，秋日的凉风灌进来，他赤luo着上半身，背上的汗毛霎时根根立起，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只找到牙刷，毛巾你用我的？”周泽楷这时走进了房间，手里拎着把新牙刷。

江波涛猛地抓起床上的白衬衫套上，强装镇定地边扣扣子边笑道：“麻烦小周了，你东西先放桌上吧······”

周泽楷看着他慌乱的动作，表情突然冷了下来，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到江波涛面前。

“你是不是想，当我跟你表白这件事，从没发生过？”

有人将他从狂欢的人群中拉走，他迷迷糊糊地抬头就着路灯看，是周泽楷。

“原来是小周啊。”他抬手去摸那张熟悉的脸，像是要确定真伪。

周泽楷抓住他乱挥的手，涩声道：“你是不是发现了我喜欢你，所以才躲着我？”

“喂，我说小江你干嘛加个班加得一脸深仇大恨的，又没人强迫你，是你自愿来加班的好吗！”方明华路过江波涛的办公桌，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脊背。

江波涛支着脑袋，有气无力道：“我只是在想‘喝酒误事‘这个教训，古人诚不欺我，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喝醉酒了，太TM害人了。”

方明华挑了挑眉：“我以为这个道理在你给我当伴郎时就已经深刻领会了，嗯？难道那次喝醉酒在我婚礼上抱着小周大喊‘不准走’搞得像追债现场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哇啊不是说了谁也不准再提这件事吗！！！”江波涛捂住耳朵，简直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他钻进去。

方明华举双手作投降状：“好好好，我不提了，你是又喝醉酒了还是怎么了？”

江波涛叹了口气：“我只是发现我每次喝醉酒都干蠢事，真是心有戚戚。”

第一次醉酒错过了周泽楷的表白，第二次醉酒是因为周泽楷一毕业就渺无音讯，隔两年多出现在方明华的婚礼上，却对他视若无睹，表现得像两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那时的江波涛已经不是大学里任人宰割的青涩小伙，也明白了自己当初一厢情愿想保护周泽楷的做法有多幼稚，他怀着说不明的愧意，想跟周泽楷寒暄缓和一下关系，周泽楷的表现简直就像他是什么病毒瘟疫似的，唯恐避之不及，怒气和酒气一起涌上头，然后就发生了所谓追债事件。

事后江波涛虽然觉得丢脸，但好歹又和周泽楷恢复了联系，这样一抵也算不得亏了。

再后来就是下班在电梯遇到刚应聘通过正式入职的周泽楷，一起去吃晚饭，江波涛说起了很多往事，又喝了许多酒，兴奋得完全失去平时冷静的模样。

“我来这边，你很开心？”回去路上，周泽楷问他。

“很开心，实在是太开心了。”江波涛喃喃道。

就像整理东西时翻出小时候最喜欢的以为丢失了的玩具，残缺许久的最后一块拼图从床底扫了出来，你以为失去的遗憾的东西，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你身边。

他原本很开心的，如果不是周泽楷突然俯身亲他。

方明华拍了拍他的肩：“有些人呢，一喝醉酒就会干蠢事傻事，有的人呢，喝醉酒就会壮胆，干心里深处想做平时却不敢做的事，抛却理智遵循本能的反应行为，是蠢事傻事还是真正想做的事，有时候还挺难区分的，是吧？”

江波涛愣住了。

其实他应该更早一点察觉到。

“不好意思老师上次问我那件事，因为我最近和周泽楷有点矛盾，不太好开口，所以怕是不成了。”

“这······”那名负责人拉下脸来。

“不过我知道老师你们时间很紧迫，所以又找了大一的孙翔师弟，就那个挺出名的新生代表，不知道老师你记得不？“江波涛又道。